旧诗篇

“你燃烧我，我燃烧你”
-已然忘记缘由的题词

找到了高中时的笔记本，记录着我的一些细碎的思想和诗。回想当时，发觉知识是较为次要的，看待世界的目光，审视自己的意识，才是我在那段时间获得的最宝贵的东西。

木心说“我的自救，全靠读书”，我不敢说“自救”，不过是摸爬滚打罢了。写了一些诗，以至不被闷坏。原谅它们的粗糙，原谅我彼时的笨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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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渴求

干枯的人
向着黑夜
饮鸩止渴

II 谜

我在薄暮中醒来
微醺又满腹思念
我的心是说不尽的迷惘
迷惘中看不清何处的桃源

III 幻觉

灌醉了
无梁可跳的
小丑
看见方块J
漫天飞舞

IV 冷夜

风中摇曳的烛光
让我看到
看到就很温暖了

V 行

脚底的石头
 走了一路
 想了一路

VI 溺水

你别怪诗人不会游泳
游泳的诗人作不了诗

VII 消逝

你，我
你们，我们
我们，我们

VIII 缄

星月
旷野
桥梁
江面
高楼
街道
胸膛
寂灭

IX 情欲

我不能说我的心
没有些许悸动
但我明白 你
就是缺少一种药剂
就像奔涌在
我血液中的一样

X 逃遁

我已眩晕
在这声光交织中
逃离
遁向黑暗
黑暗孳养欲望
月华孕育爱情
也许
也许
无法驯服的野马
受不了这
甜蜜得令人窒息
人肉味道

XI 白痴游于水坑

闪光鱼钩
悬挂冠冕
与安全的恶

霎时水浑
渔者满载
但留污泥
与不肯瞑目的
未上钩者

XII 深水

呼吸
呼吸
无法抗拒的
原始恐惧
无论深渊
或是子宫

XIII 夜阑简

颉颃
相求
沙驰浪涌

沉默
相知
独自颤栗

彳亍
寥然
蓝色入骨

XIV 若失

夜这样迷蒙
留我在虚空中
拭了又拭

XV 论革命

革、
革、
谁的命？

XVI 21:45

夜色翻覆
克制的雷
闻之适觉
雨了
雨了很久了
(不动声色)

XVII 22:15

无眠
未曾
声泪俱下
于叶尖
去往何方
夜 夜呵
我是檐下
留不住你伤悲
的土地啊

XVIII 论艺术

徜徉意象的海
游戏气氛
这是另一种撩拨呢
抑或喃喃

是梦啊
人生如梦
艺术是
比人生更长久的梦

XIX 鸟

觉于鸟鸣
再难入眠
恍兮若梦
醒之复迷

翎羽其惟
奈何我非鸟
穿行梦间
怎堪受
天空比土地美
天空比土地寂寞

XX 鸟·续

原谅我的淡漠
径自遁入人群
众人非我所属
所求不过荒凉
热烈必与冷绝共飨

感觉时刻
相知
觉而不语
言語
言吾
言不尽
何事劳神

不言
不吾
汝 汝 汝

XXI 论青春

青春是浪漫主义
横下了心的罗曼蒂克
火 大火
继以决堤之水
戛然而止
并上太多的死而复生

青春之后的青春
是死了心的理想主义
冷静的森林
无谓的砍伐与生发
预谋良久
再起爱的火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