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态观(离题的)
上周末随社团外出聚餐,是夜多人酩酊大醉,不省人事,观其醉态,甚惑。我未尝喝醉过,不是说我酒量好,只是喝得少。饮酒一多,便感到肚子空空不想再喝,腹中空虚总让人无端感到委屈,也难怪藉酒浇愁愁更愁……(歪理)
没有什么是只能通过醉酒达到的。醉是一种意,让理智下降一点,情绪就放浪一些。微醺即可,过度借助外力来达到某种精神状态可谓不智,一旦过度,乃至对身体失去控制,则尤为麻烦(辗转腾挪安置醉汉使我手腕酸痛了一天,太重了),亦不雅观(大家都懂)。
社团是在我这一届正式成立的,其间几经风波,如今已然过去二载时光,一切步入正轨,心中颇为欣慰。
恰时有一点点傲气,有一点点锐气,有一点点理想,便决心做了,也多亏同侪齐心协力,共同促成了这件事,很感谢我的同伴们。
社团前身是一个商人领导下的卖电脑组织,兼修电脑,有几年历史。刚步入大学便得知有这个团体,以为是个电脑社团,很是兴奋。平时常在QQ群组帮忙排查电脑问题,周末也有现场义修活动,在探索实践中学了很多。第一次拆机,第一次换笔记本屏幕,第一次拯救进水的笔记本……兴趣使然,乐在其中。
后来得知团体还有卖电脑的业务,也应承下来做了。算是练习与人沟通,顺便帮助小白挑选合适的机器。生性不会甜言蜜语,啊哈,感觉有些迟钝,有点傻气。交谈了许多,感觉fact倒不是那么重要,有些时候feeling更能让人埋单,挺滑稽的。
不久就接任做了团队的负责人,周常的义修活动的担子也渐渐交给了我。当时热情正盛,每次义修必参加,也在努力促成一届成员的进步。一些朋友稍加引领,便成长得很快,不出一二月便能担当相当一部分的工作了,挺为他们感到高兴的。
后来销售的任务加重了,各种商业指标的要求也渐渐变得繁杂,进而要求写宣传文案,各种报告。身为负责人,还被要求上报加了多少好友,群组拉了多少人,推销了多少人,售出了多少……各种琐事愈加过分,算是原形毕露了吧。这其中大多数过分的要求我一个人挡下来了,没有影响到团队成员。我不想再提其他破事,只有一件事感觉挺愧疚的:当时商人要求召集团队成员培训,说是讲维修知识与销售要点,但我带着团队成员从地铁三号线的一端坐到另一端,又换乘公交车继而步行到达现场后,却被灌了一下午的销售迷汤,简而言之就是洗脑。虽然此事是商人单方面欺诈,但还是很对不起当时回来后大感失望与气愤的同学。
商人最后不要脸了,干脆直说义修就是为卖电脑服务的,一切以销量为目标。这可以说是与我的初衷背道而驰了:我加入这个是为了参与到一个友好互助的社区之中,而不是将满腔热情当作商业活动的卖点作贱掉。
不得不承认商人精于笼络人心,卖惨、标榜、批评、激励、予小利……且有一套话术,将人绕进他的窠臼之中,一时无法辩驳。我的建议是:永远不要信任一个商人,因为你不知道他究竟会拿什么东西置换利益。
好在我情感迟钝,不会轻易感动;好在我讲求逻辑,不会盲目听信。自由的思想比任何利益要重要。我想起了一句广告词,是来自著名游戏厂商、Steam游戏平台运营者Valve。小时候玩CS1.5总被那个左眼嵌了自来水阀门的大叔吓到,后来才知道将左眼替换成阀门(Valve)是为了表达“Open your mind. Open your eyes.”这一理念。你须张开眼,看看这世界,而非将思想闭塞,偏安于一隅。
我有一个信念,团队是属于每个团队成员的,是共同意志的凝结,并不是一个商人有资格完全左右的。每个人应该是自由的,任何不怀好意的束缚都是暴行。商人的任何屁话与胡搅蛮缠都是bullshit.
当时的境遇当然不是如今回忆的语气那般轻松了。核心问题是团队的存续。离开了销售,失去了利益驱使,团队是否还有足够动力进行宣传,还是否有动力来维持团队的活动?另一方面,考虑到学校对社团逐渐紧缩的政策,我们对社团能否成功成立也十分迷茫。
不管是否有人从中挑拨,当时事实上分为了两派,一派主张成立社团,脱离商人的剥削与洗脑,另一派坚持要维持现状,甚至有分裂之意。不管是否被刻意引导,事实上主张维持现状方几乎不了解现状是什么,亦不了解成立社团派的目标是什么,甚至有自我高潮的倾向。
当时与商人决裂后与另一校区的负责人几乎聊了一星期,每天晚上都费尽心力沟通。我们关系挺不错,他有销售意愿,是倾向于维持现状的。交谈后发现他对很多事实的认知都是被歪曲的,我一点点解释,一点点沟通,最后他也理解了我们。他算是与商人聊了许多,当时也为商人讲了好话,于是在主张成立社团的人之间声名狼藉。我不知如何评价这件事,只能说,深陷人情往来之中,总是有些许无奈吧。
在19岁经历了两派对立,钩心斗角,也算涨见识。无视事实,立场先行;不讲逻辑,一锅乱炖。能避开这两条,可以说是一个较为理智的人了。我极度厌恶胡搅蛮缠的人,虽然有些人只是不懂如何冷静地逐步分析各个要素,他们的逻辑就是混沌与糊涂。
一天夜里,几位主张成立社团的人聚在一起,谈论团体的出路问题。当时看来的确前途未卜,挺害怕倾注了心血的团体顷刻散做云烟,那该有多遗憾呵。月凉如水,正如我们几个的心境。当时甚至做好了消亡的心理准备,因为我们无法认可用受制于人不得自由换来团体的存续。
少年心气,当时几个人建了个群,群名叫:这逼学校没个电脑社团是件很他妈奇怪的事。
我们至少怀揣着一丝理想。
说到电脑社团,其实有一个计算机学院院级的社团叫着Computer Rescue (CR), 我来到这学校时它已日暮西山,我加入的那年事实上是它最后一年,前半年还有值班修电脑的日常,后半年干脆没有了,继而临时找了个学弟接任(主要是我不愿意背锅,因为已经预感到扶不起来了)。CR有自己的问题:招新受制于院,而计院本身活力不足,对没有利益的志愿活动相对来讲不感冒(因为比较忙),院系对社团也几乎没有投入任何资源。期间还发生了一件令人心寒的事情:我同学修一台电脑操作过程有些小失误,但最后机主离开时电脑已被修复,是正常工作的。之后机主来闹事,院团委老师竟不顾事实,让那位同学写了三千字检讨。这件事令人无话可说。
最近又发生了相似的闹剧,我出离愤怒了,也很痛心,当时写了这段文字:
想了想,还是有话要说出口:
说到底还是旧思想残余,法治观念淡薄。
很多时候,人治胜于法治,人情甚于规矩。
声高者有理,守规矩吃亏。你可悲地发现市侩哲学往往让小人占尽便宜。
这真的正确吗?路人倒地无人扶,路见不平先思量,能全怪冷眼旁观者吗?
从人的浆糊中挣脱开来,人间有温情而非私情,心中有法度,言有中 行有称。
莫待古道热肠心已寒。
愿热心不寒。
社团的成立,衷心感谢阿香同学,真的很给力,功不可没。
成立社团,出于责任感我们需要解决遗留问题,但与过去划清界线是必要(实际考虑与学校规定)的,几个直男围坐一桌,想不出什么名字,我随口一提,就叫作SiliCOM吧,silicon为硅,改末字为m,com是最常见的TLD。其实没什么特殊含义,只是这个变形比较好玩罢了。实在要讲意义,那就是希望社团发展成软硬件兼顾的开放互助社区。当初怀揣的理想除了汇聚志趣相同的朋友外,最重要的是传递热心,让人间多一点温情吧。
如今社团步入正轨,挺高兴的,这是一种幸运。
写了这些文字,叙事尽量保持了克制,其实心中五味杂陈。时间过去许久,但一些事情还是没想明白:商人不一定要是商人,我要如何看待人情世故?
慢慢体悟吧。